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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清代演义·大清三杰2》 作家:徐哲身
第三三回 隔省辞官独嗤黄太守 因祸得福共保左京堂
阚姨鸳侣一见胡抚台,自顾自的走将进来,稍许地将脸一红,便去和他呼唤,二东谈主行了一个常礼。太夫东谈主笑问胡林翼谈:“咱们婆媳两个,正在和官鸳侣交心,你夹忙之中,进来何事?”
胡林翼也笑上一笑的答谈:“男儿特来叩见官家嫂子。”
阚姨鸳侣先答了一声不敢,又去对着太夫东谈主说谈:“此地中丞,能够瞧得起侄媳,益见伯母的盛德。今天侄媳神勇,要想拜认伯母作念个义母,以便频繁好讨教化。”
太夫东谈主听说,正待谦善,那知阚姨鸳侣早已毫无疑义,就向太夫东谈主倒金拄玉口称义母的拜了下去。太夫东谈主只好连忙亲身扶起,客气几句。阚姨鸳侣又向胡林翼、陶夫东谈主拜了下去,胡林翼、陶夫东谈主两个,也忙回礼。
民众忙乱一会。胡林翼始将他的隐痛,偷偷见告陶夫东谈主。
陶夫东谈主点头会意,便命丫环吩咐出去,从速摆上席来。
胡林翼向着阚姨鸳侣笑说谈:“愚兄尚有公务要办,大妹可与家慈和内东谈主,在此多饮几杯。愚兄就把此事,命东谈主前往禀知制军。”
太夫东谈主忙来岔口谈:“这末快去见告制军,说是我要留住咱们这位干小姊好好的玩一天呢。”
胡林翼顺服去后,她们母女姑嫂三个,方始入席,低斟浅酌的吃了起来。陶夫东谈主即在席上乘间说谈:“姑娘,你可知谈咱们老大,方才进来何事?”
阚姨鸳侣一愣谈:“这倒不知,想是老大有甚么话语,要和我讲么?”
陶夫东谈主点点头谈:“你们老大方才对我说,叫我转致姑娘,当今咱们既是一家东谈主了,湖北的内务,他想和制军两个把他办好。以便腾出生子,全力去对敌东谈主。”
阚姨鸳侣连连拍着胸脯的笑答谈:“嫂子,我敢包定你们妹婿以后不管甚么公务,满盈让与咱们老大作东办理。”
阚姨鸳侣说了这句,又朝太夫东谈主笑着的说谈:“义母,从前你的子婿,他因不知咱们老大是个合法正人,是以有些场所,要和老大争持。”
太夫东谈主至此,方知她男儿的苦心,便也微笑的接口谈:“大密斯,话虽如斯。咱们这位子婿制军,他倒底是位总督。以后只须民众磋商办理,你们老大得能不致滥竽凑数,也就好了。”
阚姨鸳侣忽严容的答谈:“义母不必这般说法,你的子婿,懂得甚么?作念你女儿的,再栽植和你说一声。他是在旗的,斗大西瓜般的汉字,也不外意识半篮罢了。”
陶夫东谈主听说,抿嘴的一笑谈:“这也难怪,他们旗东谈主,怎比咱们汉东谈主。”
阚姨鸳侣边说边吃,又将义母长的,嫂子短的,说了一大堆的壮胆凑妙语语,方才央求赏饭散席。
太夫东谈主因为她们衙内,却有一座极大的花圃,陪着她的这位新认干女,前往游玩。这天阚姨鸳侣,真的说谈笑笑,直到吃过晚饭,方始且归。
从此以后,那位官制台,尽然事事去与胡林翼磋商办理。偶有见地不成一致的时期,都是阚姨鸳侣出场,死存一火活的,逼着官制台依了胡林翼的主意方休。胡林翼直到此时,方算达了他要规模作念事的指标。
胡林翼虽在湖北迟缓顺遂,但是那位左宗棠左师爷,却在湖南闹了一个大大乱子,我方弄得归了奏案。被东谈主通缉,犹在其次,连那一位最信任他的骆秉章骆抚台,也被带累,因为此事奉命。
原本左宗棠的才气本大,性子就不免自恃少量。幸好骆秉章素有爱才之名,他的聘任左宗棠去作念幕府,原不以寻常幕僚看视,是以左宗棠和他相处,总算是宾主尽东南之好意思的了。那知左宗棠正因骆秉章信任过专,不成不事事庄重,以报亲信。有一天晚上,骆秉章业已睡下,忽然听得头门外面连放三声大炮,连连问着他的夫东谈主谈:“外边何事升炮?”
他的夫东谈主笑答谈:“大约又是左师爷在那里拜奏折吧。”骆秉章听说,并不命东谈主去敢奏折底稿来看,单是微微地蹙了一皱眉头谈:“他所拟的奏稿,本来无谓增减一个字的。但是究竟又在奏些甚么事情,应该让我知谈一知谈才是。”
夫东谈主听说谈:“我知谈有句古话:叫作念用东谈主莫疑,疑东谈主莫用。当今外边嫉恨左师爷的东谈主,谁不说他权益太大。老爷既是信任他了,何以又说此话。”
骆秉章败北腾腾的点头谈:“夫东谈主之言是也。”
又过月余,骆秉章因预先去巡阅岳州,忽见汉阳府知府黄文琛,到他行旅禀见。碰面之后,黄文琛先谈几句例话,然后即在身边摸出一颗府印,呈与骆秉章谈:“卑府近来委实有些元气心灵不济。多次上禀官胡两帅,央求开缺,以让贤路,官胡两帅老是不愿批准。是以卑府有益带印来见大帅,拟求大帅委东谈主前往接替。”
骆秉章听说,笑上一笑谈:“老兄是作念湖北的官,怎样来向湖南巡抚去职起来。”
黄文琛又说谈:“这是军务时期,大帅本可委代的。况且卑府实有作念不下去的凄迷,务求大帅周详了卑府吧。”
骆秉章听了不明谈:“贵府有何须衷,这倒不妨民众谈谈。”
黄文琛见问,忽又不愿说出。骆秉章莫得才调,只好歪邪慰藉几句,请他且归。及至巡毕回省,就把黄文琛的事情,看成见笑讲给左宗棠听了。
左宗棠谈:“晚生虽和这位黄太尊素未谋面。但是听东谈主神话,他作念知府一闻寇事危险,通常一天到晚的前往守城。或者信得过元气心灵不济,也未可知。”
骆秉章听说,便笑着摇手谈:“不管他的元气心灵济不济,咱们湖南的事情,还忙不了,怎样去问湖北的事情。”左宗棠也就一笑不谈。
那知有东谈主不测之中,把这件事情,传给永州协副将樊燮听了。樊燮不觉大吃一惊,暗忖谈:黄文琛那厮,他本和我顶牛,一定在那骆抚台那里,告了我的音书。我又因为酣酒狎娼的那件事情,此地汉阳闻东谈主,莫得一个和我对的。这么一来,我的远景,可不成够保了。樊燮一个东谈主忖了一阵,其后愈想愈怕,急把他的一个名叫魏龙怀的案牍师爷请至,见告此事,要他主见。
魏龙怀想上一想,忽带笑貌的说谈:“晚生有战术了。当今骆抚台的幕府左宗堂左师爷,他是湖南湘阴县的一个举东谈主。少年时期,曾与曾涤帅,胡润帅,郭皨焘数东谈主,都是密友。其后民众连捷的连捷,仕进的仕进,惟有他依然如故一位老举东谈主。直到旧年,还是四十六岁,方才知谈莫得鼎甲的福命,只好前往寻着咱们这里的那位胡大帅。那时胡大帅尚在张亮基抚台的衙门里,参赞军机,便把他荐与张抚台去作幕友。那时曾涤帅还在长沙督办团练,民众都说他是一位磐磐大才,是以张抚台疏淡信任。及至张抚台升云贵总督,又将他嘱托与当今的骆抚台的。不虞这位骆抚台,比拟张抚台还要慑服他,是以东谈主家都称他作念二巡抚的。大东谈主何不前往见见他,只须他肯帮衬,莫说一个姓黄的不成奈何大东谈主。就是一百个,一千个姓黄的也不顶用。”
樊燮一直听到这里,连连称是。速即去至长沙谒见左宗棠左师爷。左宗棠那时方捏湖南全省的军务大权,常有外省仕宦,前往和他磋商公务。那天瞧见这位现任永州协台前往拜他,天然不成不见。不外左宗棠的为东谈主,毋庸婉言,胆大才长,固是他的所长;自命不凡,不成匿情虚貌,与东谈主轻佻浮气,又是他的时弊。其时一见阿谁樊协台脑后见腮,未语先笑,定是一个常人。规矩之间,不愿假借,等得樊协台朝他磕下头去,他只长揖不拜。
可巧这个樊协台,又是一个十足加二的大大浑蛋,既是来走路线,自应忍受几分。他竟忘其是以,一见左宗棠直受他拜,不禁怒气万丈起来。马上就发话谈:“樊某身居现任协台,顶子已红。你不外是一个小小的举子,除了前往捐官,可抵几两例银外,其余还赶不上我的一个差官。”
左宗棠既是一个著名盛气的东谈主,怎样肯受这些恶话。马上就和樊协台对骂了一阵,及至他的共事将樊协台劝走之后,他如故怒气未消,立即面告骆抚台。骆抚台自从见过黄文琛之后,每逢汉阳绅矜来见,通常地问起黄樊二东谈主的政声。那班闻东谈主,本在恨那樊协台浩饮狎猖,军纪不整的,一见问及,天然就同灶司菩萨,直奏天廷相同,还要加上一些酱油麻油。是以骆秉章早已知谈樊协台不是好官。只因隔省仕宦,不去管他。此刻一听左宗棠说他不好,一时铭记绅矜之言,立即一谈移文去到湖北,那位樊协台便得了奉命刑事牵扯。
樊协台既是闹得求荣反辱,天然不愿了事,他就化了一笔银子,孝顺了官文的门下李锦堂。那时李锦堂已由官文保了知事,极有权力,乘便进言官文,亦然加油加酱的,硬说左宗棠是个劣幕。
官文正和骆秉章因为一件公务,有些见地,便不去和胡林翼磋商,行将此事,暗奏一册。旨意下来,就命骆秉章迅将劣幕左宗棠阻隔出境。
骆秉章接旨之后,又以为官文有意和他为难,并不和东谈主磋商,坐窝也奏一册,不但力保左宗棠不是劣幕,况且牵及官文。
那时官文正在走红。咸丰天子不禁龙心愤怒,一面将骆秉章奉命,一面命官文将左宗棠拿案讯办。
左宗棠一见这个苍天轰隆直把他的胡子,气得根根翘起,口口声声要告御状,去和官文拼命。他的一又友,个个劝他不可使气。若告御状,确实是以卵敌石,自寻大祸。那时曾国藩业已移驻祁门,一则军事正急,无暇顾此。二则远在他省,不知本色,因见皇上,如斯严旨,不敢去摔跟头。左宗棠既没帮手,只好先行离开长沙。
一个东谈主怅怅无所之时,一走两走,走到湖北。又值胡林翼正丁内艰。诚然圣眷甚隆,夺情留任湖北,照例不见客的。左宗棠一时无法,只得写信证据来意。胡林翼一听左宗棠到来,年少一又友不成置诸不睬。正想暗暗派东谈主前往请来邂逅,如故陶夫东谈主劝戒谈:“季高性子疏淡,东谈主所共知。此刻又遭悲惨,他一定疑老爷覆盖制军,淌若面见,怕防激出事来。”胡林翼听了也以为然。便写信给襄阳谈台毛鸿宾,命他亲去劝戒左宗棠。说是常人汇注四布,果去京师,必坠术中。惟有暂时容忍,以待契机出来。左宗棠听了此话,却也灭了几分盛气,趑想不前起来。
但是两手空空,蒙昧无知,险些要流荡荆襄一带的了。幸好不测之中,碰见一个监利县里的闻东谈主王柏心,见他诚然坎坷,还有国士的气度,于是将他留到家中,疏淡宽饶。但因此事,已成奏案,一时无可为力罢了。
左宗棠住了一向,一天忽行止王柏心说谈:“左某身受奇冤,已至流荡。老兄成仁之好意思,如斯相待,无异骨血。但我年已四十有八,两鬓已丝,纵不上京叩阍,以伸三字之狱,但是一个通缉东谈主员,长住贵寓,恐累老兄。我想去投涤生,弄个粮子带带,好去杀贼。就是死于贼手,犹比死于常人之手好得多呢。”
王柏心听说谈:“涤帅当今祁门,此地至彼不是早晚可到,况且四处都是长毛,还有捻匪夹在里头,似乎不宜冒险。依我愚见,最好请李翁如故通讯与涤帅、润帅、几位相知,他们都是封疆大臣,或有通顺才调可想。”
左宗棠听说,慌忙向着王柏心一揖谈:“昆仲神经杂乱,竟至想不足此。不是老兄见示,竟至一筹莫展的了。”
左宗棠说完这话,便去委闹心曲写了两封信,分寄曾胡二东谈主。
胡林翼近在目下,天然得了信较早。因见官文恰是遵旨要将左宗棠归案讯办,通缉的公务,竟同雪片般的飞了出去。一时未便行止官文话语。其后却是陶夫东谈主拿出一笔私房,置了几样宝贵首饰,去托阚姨鸳侣通顺官文。诚然莫得办到奏请销案,但也缓了不少下去。
胡林翼这边有了少量边幅。他就一面函复左宗棠,一面函致曾国藩去托肃顺设法。因为那时的肃顺,已以户部尚书兼军机大臣,很得咸丰天子的圣眷。
曾国藩本已接到左宗棠的信,及见胡林翼之信,天然忙去照办。嗣得肃顺的复书,说是这件钦案,由他先去奏请,不免易启皇上之疑;最好是先托一位京官,奏上一册。皇上必去问他,他就有话回奏。又说与其单办销案之事,不如办那升引之事,纷扰是一般样的曾国藩一见肃顺如斯关心帮衬,便知大有但愿。急又函托郭皨焘①之弟,现任军机处章京的那位郭嵩焘。
原本这位郭嵩焘,自从写信给他哥哥去教曾国藩遵旨创办团练之后,循资按格的还是升到翰林院侍读学士。不久又新得小军机的差事。本与曾国藩在通讯息的。既得曾国藩的嘱托之信,他就转托两个同乡御史,各奏一册:一个是洗刷左宗棠之罪,一个是保举左宗棠之才。
咸丰天子遽见两本折子,一因官文并未再提此事。二因洪天皇建都南京;浙江、福建等省,复又接踵失守,正在求贤若渴之际,果被阿谁肃顺一口预料,真实一天召对结束,忽然问起左宗棠这东谈主,倒底有无才干。肃顺天然奋发保奏。咸丰天子即下一谈上谕:举东谈主左宗棠,着以郎中职衔,统辖湘军,前往克敌。暂归曾国藩革新。曾国藩一得这谈上谕,速即奏保上去。说是左宗棠不错自力新生,若交臣部革新,不免屈折其才等语。胡林翼、张亮基两个,也先后奏保进去。那时李续宾已由皖藩代理皖抚,不外皖省尚在洪军手中。李续宾的巡抚行辕只好暂设庐州。他也奏上一册,说是左宗棠之才,胜他十倍。京师各科谈中,也有几个奏保左宗棠的。咸丰天子一见京外各官,纷纷疏荐左某,此东谈主才必可用。复下一谈上谕谈:左宗棠着以四品京堂,帮办浙江军务。这个官衔,即是钦差体制。既可与督抚并行,又可专折奏报军情。
其时左宗棠一得此信,方始仰天吁了一口极长的气谈:“我左老三也有今天的这一日么。”于是一面区分函谢京外疏荐之东谈主,一面招练湘军,以便去到浙江。
当今且将他按下,又来接说向荣那处。
向荣自从驻兵丹阳之后,朝廷因见失守南京地盘,全是陆建瀛一东谈主之罪,与他无干,单将陆建瀛办过。便放了何桂清继任江督也驻丹阳。这位何江督,字平翰,那时还只四十余岁。他由少年科第起家,一直作念到江苏布政使。在职时期,热闹斟酌理财之事,常向清廷上上条陈。其后升了浙抚。
咸丰天子因恨陆建瀛太不济事,竟把一座万分坚固的南京城池,替他送东谈主,是以关于继任东谈主员,颇费游荡。当下有一位军机大臣奏称谈:“当今南京尚未克复,最首要的事情,只须能够筹饷便好。浙江巡抚何某,前在苏藩任上,当今浙抚任上,都能筹出大都饷项,不如叫他前往试试。”咸丰天子准奏,何桂清始膺此命。
他到丹阳之后,一日到夜,只知和他幕友等等,饮酒赋诗,抹牌唱曲。关于一切军务,样样推在向荣身上。向荣莫得才调,只好力负牵扯,因见阿谁威王林凤翔,杀到扬州,十天之内,竟下九郡。急得只像雪片般的公文,去请曾国藩迅速杀出江西,以拊南京之背。
曾国藩接到公文,正拟命彭玉麟、杨载福等东谈主,率了全部水师,先去克复九江的时期,忽见探子报称,说是贼方的东王杨秀清,已被北王韦昌辉,自相残杀毙命。曾国藩听了一乐。那时罗泽南、李续宾师生二东谈主,早由南昌召回,李续宾已得安徽巡抚,驻札庐州。罗泽南尚在他的身边,参与一切伏击军事。他就去问罗泽南,说是贼方既有内乱,咱们计将安出。
罗泽南答谈:“惟有速从江西杀出,识趣行事,或有胜算。不外东谈主材,都不够用。”
曾国藩刚想答话,忽见他那国华国荃两个昆仲,一同携了家信,来到大营投效。曾国藩先将家信看过,方始对着两个昆仲皱着双眉的说谈:“二位贤弟,怎样一王人出来?为兄身已许国,天然难顾家事,正因为有了几位昆仲在家,不错代我定省之职。”
曾国藩说到这句,又去问罗泽南谈:“萝山,你倒说说看,我的话语可错。”
萝山犹未接口,国华、国荃两个,一同说谈:“父亲当今形体疏淡矫健。抚养一节,既有嫂嫂和几个弟妇在家,亦然相同。咱们二东谈主奉了父亲之命,来此投效。况且老大正在发兵之际,难谈咱们二东谈主,信得过的一无可取的场所不成。”罗泽南在旁听得涌现,只怕他们昆仲三位,民众本是好意,不要闹出坏心出来,反而不妙。慌忙接口对着曾国藩说谈:“既是二位令弟,奉了堂上之命出来的,要替国度服从,移孝作忠,我说亦然相同。”
曾国藩听说,方才理睬下来。即命国华去到李续宾那里投效,留住国荃在营做事。恰是:
一又从说项原多益
昆仲阋墙本可危
不知曾国藩留住国荃之后,究竟何时动身,且阅下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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